
大脑是人类已知最复杂的机器,却有个致命的弱点,构成它的复杂分子也可能破坏我们的思维、改变我们的性格。 深山里的神秘家族祖祖辈辈中年痴呆;创业家不复睿智儒雅,反而乖张易怒;大学毕业生突然深陷《行尸走肉》的幻觉;准新郎在求婚前夕变身威猛先生,险些咬断自己的舌头;未开化部落的妇女儿童相继离奇死亡;农妇言之凿凿说谎成性……作者将历史与科学探索相结合,邀请我们化身医学侦探,追溯每个神经系统疾病患者从诊断到治愈的过程,旁观患者被“疯狂的”分子颠覆的生活,见证科学家和医生的成功与失败。
本书以神经疾病(如阿尔茨海默病、亨廷顿病、痴呆症、糙皮病、库鲁病等)为载体,讲述了当今认知神经学的发展历史和前沿基础发现,帮助我们理解大脑的分子机制如何深刻影响人类的行为、情感和记忆,申明通过研究“劫持”大脑的分子,我们可以探寻未来治疗常见大脑疾病的方法。
深山里的神秘家族祖祖辈辈中年痴呆;创业家不复睿智儒雅,反而乖张易怒;大学毕业生突然深陷《行尸走肉》的幻觉;准新郎在求婚前夕变身威猛先生,险些咬断自己的舌头;未开化部落的妇女儿童相继离奇死亡;农妇言之凿凿说谎成性……
作者将历史与科学探索相结合,邀请我们化身医学侦探,追溯每个神经系统疾病患者从诊断到治愈的过程,旁观患者被“疯狂的”分子颠覆的生活,见证科学家和医生的成功与失败。
身体失控:亨廷顿病
在亨廷顿病诊所的候诊室里,到处是四肢扭曲、手指蜷曲的患者,他们原本应该搭着座椅的腿向上翘起,在空中摆动,弄得椅子不停地撞击着地板。
有关“阿梅莉亚·埃尔曼”及其家庭的信息都来自我对其进行的采访。
阿梅莉亚·埃尔曼一动不动地坐着,双脚因焦虑而不停地颤抖。她来诊所不是为了让医生检查症状,她的肌肉和头脑与任何一个26岁的人一样灵活。阿梅莉亚是来接收她的基因检测结果的,从DNA分析实验室寄来的那张纸将决定她未来的命运。 有关“阿梅莉亚·埃尔曼”及其家庭的信息都来自我对其进行的采访。
阿梅莉亚的母亲一年前死于亨廷顿病。她的死亡是缓慢而痛苦的,持续了十年之久。无意义的肌肉运动使她的四肢看起来仿佛被注入了震颤的电流,她也因此失去了理智,变得心神错乱,整日疲惫不堪。
1英尺≈0.3米。——译者注
与此同时,阿梅莉亚的动作却变得更加精准了。她成了一名高空杂技演员,依靠精准的动作让自己克服重力悬在空中。只用两条从天花板垂下来的丝绸,她就可以让自己悬浮在离地10英尺 1英尺≈0.3米。——译者注的地方,做出芭蕾舞般的优雅动作;当一个大圆环在半空中疯狂旋转时,她可以让自己摆动起来,在圆环中荡进荡出。
候诊室的天花板很低,里面大多数人的姿势都不自然,阿梅莉亚准备弄清她作为一名高空杂技演员的职业生涯是否会被轮椅和病床取代。多年前,她就知道自己有50%的概率会遗传导致亨廷顿病的基因。基因检测的结果一出,这个概率就会瞬间改变,像她母亲那样死去的概率要么是100%,要么就是0。在登记台旁边那间普通的咨询室里,她等待着从不确定性中解脱。
阿梅莉亚并非一个人在等待。她的外祖母也是一名护士,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阿梅莉亚的外祖母性格坚毅,喜欢怀旧。她还是一名“家庭历史学家”,喜欢把光鲜亮丽但往往掩盖现实的照片塞满相册。阿梅莉亚的母亲去世时,是她从护理院打电话告知阿梅莉亚的。她轻声细语地告诉了阿梅莉亚这个消息,她们感受着同样的悲伤,同时也有解脱。
一年后,她们已经准备好了接受阿梅莉亚的基因检测结果。这栋砖砌建筑位于一条小商业街的拐角,对面有一家古董店和一家时尚的咖啡店。她们来到这里,乘电梯到了四楼,走进候诊室准备面对最坏的情况。阿梅莉亚在前台报了她的名字。
很快,医生就叫到了她。她和外祖母站起来,默默地从接待员身边走过,进了咨询室。
· · ·
阿梅莉亚几乎可以断定实验室的结果会是一个坏消息。“看看我到现在为止经历了多少可怕的事情吧。”她想。她觉得自己的人生就是一连串的错误,充斥着随时降临的灾难。父母在她三岁时就离婚了。离婚后,母亲的工资很低,但她一直在努力工作。她们靠在当地杂货店的销售业绩过活,经常穿着从收容所领取的衣服。
阿梅莉亚上小学时,她的外祖父母经常来探望并帮助她们。外祖父母一到,街上就会轰隆作响,因为外祖父骑着他的摩托车。外祖母则会拿着阿梅莉亚从未见过的亲戚们的照片冲进门。起初是外祖父母用微薄的收入填补母亲的财务漏洞,直到他们自己也被债务压得喘不过气来。
在阿梅莉亚12岁的时候,她们连续几个月没钱付房租。房东来敲门,向她们致歉,然后要求她们离开。之后,阿梅莉亚住进了拖车公园,每天早上4点起床,倒三趟公共汽车去上学,下午再精疲力竭地沿着同一条路线回家,到家时正好睡觉,第二天继续重复这样的日程。某一天晚上,拖车公园遭到了抢劫,阿梅莉亚和母亲第三次搬家,住进了一间昏暗的公寓。阿梅莉亚不知道她们能在这地方住多久。不久她就得到了答案:她们搬出公寓,住进了汽车旅馆。
差不多就是在这一时期,阿梅莉亚注意到母亲的身体正在发生变化。她的胳膊会经常没有规律地扭动,像是被喝醉了酒的“木偶师”操控一样。她的手会敲打桌椅,慢慢移动房间里的家具。阿梅莉亚很快就熟悉了那一连串的声音:刮擦、碰撞,交织着尖叫和脏话。渐渐地,做饭变成了餐具和锅叮当作响的一场混乱。有时,这些动作会导致母亲仰面朝天摔倒在地,这时,阿梅莉亚就会俯身温柔地抓住她的手,帮助她重新站起来。
阿梅莉亚对这些动作感到困惑不解,但她的母亲对此心知肚明。阿梅莉亚的母亲一出生就被亲生母亲遗弃了,有关这位女士的信息很少,只知道她患有亨廷顿病。阿梅莉亚的母亲和她一样,早年大部分时间都生活在对遗传厄运的恐惧之下。
随着母亲病情的恶化,阿梅莉亚只能自己养活自己了。她开始酗酒和“嗑药”,每天晚上要么在朋友的沙发上度过,要么在人行道上,她徘徊在令人振奋的高潮和萎靡失落的低谷之间。后来,她从高中辍学了。
16岁时,有一天阿梅莉亚在她们位于汽车旅馆的房间里醒来,化妆品弄脏了她的脸。像往常一样,她已不记得前一晚发生了什么。阿梅莉亚注视着坐在小厨房吧台上的母亲,她正一边抽着烟一边把手机贴在耳边,恳求一位很久不联系的亲戚给她寄些钱。
可以在下面下载《理智与疯狂:神经疾病如何改变我们的大脑与生活》这本书的epub版本: